乐境融涵着东方古典艺术美学的精髓。其赋予丰富的艺术审美内涵。乐境透视可以音廓的空间勾描及其审美净化等方式体现。
一、乐境“音廓”的空间勾描
1.“音廓”概念绘画意境的空间造型是以点线勾描来绘制。
如中国传统山水画中其散点透视可呈现于画面空间无穷的变化和艺术想象力。和绘画类似,音响意境的时间形象靠“音廓”勾描来塑造。和绘画所不同的是“音廓”勾描能同时唤起它的空间意境联想,使自然景物融入音响境界之中。例如:空山幽谷、百鸟啼啭、奇峰怪石、飞瀑静泊、四时景观都能融入艺术意境之中。(见彩插)
乐境“音廓”的勾描具有中国传统艺术美学的思维特征。其音廓的空间意境塑造与乐曲特定的风格特点有着必然的联系。例如:民间器乐曲中的《百鸟朝凤》(唢呐)、《鹧鸪飞》(竹笛)、《江河水》(管子)、《空山鸟语》(二胡)、《月儿高》(琵琶)、《渔舟唱晚》(古筝)、《高山流水》(古琴)、《雨打芭蕉》(高胡)以及合奏曲《春江花月夜》、《翠湖春晓》等古典传统名曲,其旋律音调无不与自然万象的自然意境相融合。透过这些乐曲的环境音廓,可自然地体味出乐曲蕴涵着的艺术韵味。
2.乐境“音廓”饱含的浓厚地域风格和乡土情
乐境音廓之艺术魅力往往产生于特定的民族与地域风格。这些音调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审美特点。像流传于西北黄土高原一带(包括陕、甘、宁、青等)的《信天游》、《爬山调》、《陕北道情》、《迷胡》、《秦腔》、《碗碗腔》、《花儿》等,其音调高亢、悠扬、粗犷、质朴,富有极高的艺术审美意味。这和江南水乡的民族音调特征有较大的区别。
3.乐境透视中的距离感
乐境音廓形象的距离感往往以其音廓视觉空间感知在时间听觉上的审美移接体现(音响听觉感知环境的放大或缩小)。其视听感知的重合可呈现为全景式(近景—中景—远景的美感透视)和分景式(以中心焦距形成音乐视野的近景放大)。其音廓听觉联象的心理距离一般以其视听经验形成“近大远小”、“近实远虚”、“近强远弱”、“近繁远简”、“近明远暗”等心理透视规律。在旋律空间视听组合中,音廓内部音型结构中的对句、衬句、叠句或高腔等具有鲜明的意境韵味和联想空间。例如:二胡曲《空山鸟语》(引子)中主要是通过连续不断的装饰性音程跳进,形象地勾画出“空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声”的意境氛围。歌曲《乌苏里船歌》中的“啊郎赫尼哪……”中高低音响的对比使歌声具有强烈的情境回响和艺术处理的深度感。
二、乐境透视中的塑形感
自然之形,奇丽多姿,变幻莫测。各种自然物象塑形与心灵艺术塑形都能从本质上体现出人与自然的和谐与互融。
1.几何体的艺术塑形
几何体塑形主要体现于“视形”与“听形”之间的审美造型轮廓。其审美透视中的有形与无形、精确之形与模糊之形、静态之形与动态之形等都能唤起音乐心象中的审美体验。
从艺术形感运动形象透视,运动之形亦富有一种力型感。它能使音响产生特有的空间律动,使旋律富有运动感和节律美。例如:圆形一般具有物体的旋转感,能想象到音线圆周围绕着某一轴心音势旋转;长方形的稳定、安全,使人联想到音型组合中力量的屏障;正方形的方整结构使人联想到整齐划一的音型队列阵容;三角形的稳定、牢靠使人联想到演奏技巧中的顿音型节奏组合;倒三角形的力型组合富有力量动感和视觉(音响听觉)的冲击力。
参考下页图:视形听形以中心焦点呈放射状或聚合状力感视野透视图。
根据图示可联想到一种画面音响的审美组合。从其焦点透视中向外延伸与返回规律一般呈两种心理趋势:一种是同一类型音型联辍与组合;一种是不同类型音型的联辍与组合。同一类型组合中的音型组合中的音型力感有连续性节律视野,其情景画面的音型运动具有连续性与统一感,而不同类型音型的组合则富有情境画面的调和感与分割感(环境色彩与形态听阈的转移)。这些都取决于视听焦点透视中环境情感的张力与想象时空的转移。(www.zuozong.com)
音乐随听象中心形成旋转音型联缀系列图:
A.圆形音型联缀:
B.方形音型联缀:
C.角形音型联缀:
2.音响听觉结构中的等比例与非等比例
音响听觉经验证明:运动物体的时空距离不仅能通过视觉观察来把握,而且可通过听觉联象运动中的力来把握。这种时间与力的组合体现为音乐音值的等比与非等比的分配意义。
一般来讲,音序的等比分配意义是通过视听形象移接心理而确立音值时间序列的比长。音序的相对等值观念多以音序结构的对称性与非对称性(均衡性)确立听觉心理的比例美感。
与等比分配相比,音序的非等比分配多以音型的高低、长短、繁简、连断、空白……以产生音乐结构的张力感和非对称性美感。这在刘天华先生创作的二胡曲中亦多见,并能产生深厚的民族风格韵味。
3.乐境透视中的重心感
从艺术联觉透视中,乐音结构美感能依据物体运动的重心平衡来调节其心理平衡。例如:旋律结构的起承转合;节奏、节拍的韵律感;调式、调性的转调与离调;和声效果的配置;整体结构的终止感与半终止感以及配器、演奏手法的变化等都可体现出乐思的重心感。音乐表演心理中保持一种重心感可使乐感形象的组合关系更为恰当适体、得心应手,并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旋律的艺术表现力。
在审美注意贯穿的整体“乐思流”中,音乐审美注意态与非注意态使乐境形象产生独特的艺术魅力。从中分析,其一,审美注意中的非注意态在音乐形象中呈现出一种稳定乐思的无意状态,是一种潜在静态美感的审美包容。这是环境审美物象的丰厚原生环境美态,而音序动态中的活跃因素(包括旋律感、节奏感、调式配器等)则反映出人的情感活力和环境智慧的依存空间,这种静态与动态、无意注意与有意注意贯穿于乐境感知的全过程,并形成音乐环境美感的心理基础。其二,音乐审美环境意象的诸多因素贯穿于音乐环境心理的始终。特定的乐思在心中浮现时,随唤起它的某种环境音序知觉并使整个音乐情感活跃起来。
三、乐境审美的“净化”效应
乐境的审美体验不仅体现为“三境”的移接,更重要的是需要培养一种移接素质——审美心理的“净化效应”。何为审美心理的“净化”效应?怎样才能体现出“净化”效应?……其问题涉及艺术审美感知的深层内涵。研究表明:表演者对音乐的综合感受能力和相应技能手段是相一致的。这是由于艺术的审美感知在其生理、心理和物理的综合感应中具有一种“向心力”的缘故。艺术表演中,若这种感觉遭到破坏,则艺术表现中的审美期待视野也不复存在。此时,由于听觉内部基底膜的兴奋机能减低或受阻,致使音型组合关系出现某种惰腻、麻木的状态并易造成听觉疲劳。此类情况多见于单一重复型的训练者。由于他们对音型结构缺乏基本的造型美感,而单一的重复性训练的结果将使听觉音响的覆盖面过宽,音量负载过大;另一种情况是过分地追求某种炫技性所造成的。由于片面地夸大技巧在整体表现中的作用,造成感觉音响的拼贴与重叠,影响了听觉审美的完整性。还有些演奏者尽管技术娴熟、无懈可击,但缺乏必要的表演热情和激情,也不能完整地体现出艺术的综合美感。从各种表演迹象中分析,听觉美感的建立赖以情感的激活与表现手段的完美与更新。因为人的审美听觉是一种不断趋于完善的求新体系,故音响组合关系中任何一点纰漏(主要从艺术结构的整体关系上看),都可能导致听觉美感的丧失,削弱基底膜对音响振动刺激的代偿性反应。此外,表演场合也是一种重要的因素,它对主体的感知状态均有影响。如:广场慰问性演出尽管环境条件简陋,设施不全,音响效果较差,但环境气氛活跃,群众渴望演出的浓厚情绪对表演者亦产生较大的激励作用。广场演出又分为农村、工矿、战地、边疆、海岛等差异较大的环境场所,其欣赏层次、对象、习惯、口味等因素均对演出情绪、效果产生影响。故演出策划中要特别注意到有针对性地选择节目和场景的设计,避免表演内容与特定环境氛围以及欣赏水平不相协调的情况。同以上相比,音乐厅则一般具有良好的音响设备,舞台的专业化水准较高等特点,这些又和其较高的欣赏需求相一致。至于排演厅(或训练室)则是适应各种环境条件的演练基地。这里可设置或模拟各种特殊演出环境心理和演练项目。
应当看到,乐境的审美净化效应是主体预发张力中经过反复的筛选、验证,才能在其较高的感觉动力中与音响重合。值得深究的是组合体验中各种感觉层面相互联系的反应状态。当一种深刻的音乐动力不断积结并形成某种支配地位时,各动力层次的全景形态组合也不断地以其边缘力带向其感觉的中心集中。此时,主宰着音乐结构发生性质变化的是音乐主导性因素。但同时,又不可忽视其非主导性因素的作用。实践证明:当音乐感知在高层心理的反应状态得到一种动力支撑时,其引起相应音响感觉变化则相应鲜明、集中;反之,单薄无力。因此,音响的净化效应包含着丰富的边缘结构力带对主导结构因素的包围。乐思的这种边缘结构力带是和其主导动力因素相继发生的,并具有高分子运动结构的性质,它对主导乐思结构的整体功能起到一种良好的导向作用。这种动力结构的建立需要健全的训练才能获得。健全的训练一般可概括为两种方式:一是心理训练;二是实体训练。二者是相互统一的互补关系。但在训练方式上又各具特殊性。心理训练是将乐思情感置于特定的环境心理中,以调动某种感知中的运动表象。如自然界的森林草原、松涛海啸、飞泉镜泊、奇峰残壁、朝晖夕阳、四时景观……都能和特定乐思形象联觉相共鸣,形成音响动力的感知基础。实感训练又称为动作音响训练,是在心理感觉适阈不断拓宽的基础上形成的。实感训练的方式与步骤因人而异,然而为了避免和减少因环境音响“负值”的干扰,音响训练的根基也需不断地(或间断地)转换到无声音乐的心理起点,以求增加最佳艺术效果的微观控制能力和弹性强度,减少因过早地参与音响激点所可能造成的听觉干扰和心理负荷。总之,在雄厚的无声训练意识不断增强的心理基础上,实体训练才能发挥出较高的水平。在两种训练心理相互对接的中介环节中,预感张力既是感觉形象的起点,又是音响结构的结点。只有丰富的预感张力在其音响释放中具有最佳的体现,才能不断地诱发并把握住音乐审美的契机。
总之“审美净化”体现为音乐环境感知的整体水平和其轴心区达到一种自然与和谐的标准,它直接地关系到表演主体的音乐感知水平和操作能力。从各种音乐表演的迹象分析,审美净化体现于多种艺术素质的综合。它是音乐环境审美心理不可缺少的心理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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