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的对比度与过隙的分析介绍

第23讲　对比度与过隙

上一讲已经将新包袱、递进式包袱组、密集式包袱组的关系阐述清楚。可以看出，在其他参数满足基本要求的时候，时长对比度是新包袱最重要的参数，对新包袱的明快感起决定作用。那么时长对比度究竟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对比度从数值上看是广义铺和新包袱的关系，目的是描述广义铺和广义抖的权重，本质是递进式包袱组与密集式包袱组的比重，也就是用于搭建笑果台阶和用于延续情绪高水平的单包袱比例。时长对比度就是指广义铺时长与新包袱时长的比值。明快感是用来描述新包袱节拍的，节拍必然与时长有关，所以明快感就与时长对比度相对应。肯定有人会问，如果时长对比度相同，但单包袱分布迥异，这样的新包袱明快感还能算作相同吗？

这个问题可以用音乐的节拍来解释。音乐有自己的节拍，一个小节就是一个单元。节拍并不等于小节，但它是由小节的长度和性质体现的。至于每个小节中分布几个音符，它们的间距大或小，这些问题与旋律有关，与节奏无关。以4/4小节为例，若最小单位取16分音符，那么一小节最多可安排16个音符，也可以1个音符都没有安排，但它们的节拍始终是一样的，那就是“强—弱—次强—弱”。

如此看来，明快感只和时长对比度相关还是有道理的。同样是关键参数，时长对比度并不像深度或亮度那样难以估测，如果预演场合与演出现场氛围相近，甚至可以测出每个新包袱的时长对比度。不过测对比度存在两方面局限性：

（1）难以找到数量众多的、未听过该段相声的普通观众。观众数量如果少了，大笑果量的单包袱难以得到足够的笑果时间，而且单包袱的亮度不稳定，时长对比度的估测容易产生较大偏差。

（2）预演一般与实际演出会间隔一段时间，以保证演员在现场演出面对观众时，能唤起表演的活力。在此段时间内，几乎每个新包袱都会经过较大程度的修改，之前估测的时长对比度就完全不准确了。

鉴于以上问题，需要提出一些其他方法来估测时长对比度。为此引入了其他形式、容易得到的对比度来辅助估测。下面以一个完整的新包袱为例，来看看这个明快感不足的片段及其解决方案实例，选自2007年校园相声剧《第二天，唐》的第六段《出国》。

A：我老家村长啊，前两天就出国访问去了。那阵势叫一个气派

B：怎么个气派法啊

A：先说这代表团的名字吧

B：诶哟，这还代表团呐

A：那是！相当有气势，“红旗乡东方镇前进村，驻英美法德加利比亚赞比亚澳大利亚玻利维亚……”

B：地方真不少

A：“交流研究关于‘牛粪’利用问题代表团”［欲A］

B：就这么点儿事儿啊［本A］

A：光印代表团名字那面红旗就十二米五［夸A］

B：这也太大了［本A］

A：诶？是啊，村长一想，这太大，携带不方便

B：是啊

A：诶？有了。咱做一套队服

B：做套队服

A：就是把红旗做成一套T恤衫，每件上面留着两个字，到时候按顺序站成一排［强B］［主］

B：～

A：这不就好了吗

B：这谁要摊上牛粪那件就倒霉了［本B＋损C］

A：是啊，没人要。村长一想，“得。我出这主意，我来这牛粪吧”［损A］

B：他来这牛粪

A：你看看别人身上穿的，什么“英美”啦，“前进”啦，“学习”啦，再看我们村长，“牛粪”［本B］（见图23-1）

B：咳！

A：临走的时候啊，村长在我们全村父老乡亲面前讲话：“同志们，外面的世界是危险的，外面的局势是复杂的，所以我……（动作：拍胸口）”

B：拍拍他这牛粪［损C］

A：（动作：抹在B身上）［损B］

B：去去～往哪儿抹呢你

A：“不管千辛万苦，也要为全村的人民带回新鲜的牛粪”［损B］

B：嗯？

A：“牛粪的新鲜经验”

B：偏得提新鲜干吗呀［本A］

图23-1　张佳林、张笑川《第二天，唐·出国》

此例是一个完整的新包袱，共含12个单包袱。从本讲开始，凡以新包袱举例，均在主包袱的搞笑机理后，标记“［主］”来注明。此例的主包袱是第5个单包袱“站成一排”，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尝试将整个新包袱的内容缩减成一个一段话包袱，最恰当的缩减方式就是缩为“站成一排”。也就是说简述新包袱的核心内容，就是把“队服”做成“T恤衫”。于是，这个新包袱被称为“站成一排”新包袱。

从录像中可以得出“站成一排”新包袱的时长对比度。其总时长为95s，广义铺时长为47s，时长对比度0.495，表现为新包袱过隙。这里的过隙现象是如何发生的呢？分析之前，先将所有单包袱的笑果时间列出来，如表23-1所示。

表23-1　计划单包袱的笑果与温象

（续表）

从表中参数可知，12个单包袱虽然均有笑果，从“温象”一栏中可以清晰看出，前7个单包袱还基本满足第二公式，但最后5个单包袱中的4个发生了C类温象，导致笑果量下降的同时，潜在的语言加分很难施展，笑果损失惨重。依照最佳对比度判据对“站成一排”进行修改，有两种修改方式：如果缩减广义铺，最佳缩减量为21s；如果加长广义抖，最佳加长量为39s。加长39s是个天文数字，缩减广义铺更容易做到。如上表所示，广义铺中的单包袱悉数得到理想笑果，缩减时需要尽量避免影响前5个单包袱的亮深差。修改后的广义铺如下：

A：我老家村长啊，前两天就带了一个代表团出国访问去了

B：诶哟，这还代表团呐

A：名字相当有气势

B：嚯

A：“红旗乡东方镇前进村，驻英美法德加利比亚赞比亚澳大利亚玻利维亚……”

B：地方真不少

A：“交流研究关于‘牛粪’利用问题代表团”［欲A］

B：就这么点儿事儿啊［本A］

A：光印代表团名字那面红旗就十二米五［夸A］

B：这也太大了［本A］

A：村长一想，这携带不方便啊，干脆做一套队服

B：队服

A：把红旗做成一套T恤衫，每件上面只留着两个字，到时候按顺序站成一排［强B］［主］

修改后单包袱变化不大，主要是删去了2个来回的冗余叙述，广义铺时间可缩短约10s，但仍然达不到要求。在此情况下，还需同时加长广义抖，不过最佳加长量减少为11s，这就容易多了。假设后5个单包袱的第二公式均能得到满足，那么笑果量估测值为4.8s，而现场笑果仅为2.6s，直观上就可以提升2.2s，若语言加分生效，只需额外加长约8s即可。在调整后5个单包袱亮深差的过程中，发现有几句逻辑转换过快，刚好需要增加一些语言，于是最佳对比度也就顺利搞定了。修改后的广义抖如下：

B：～

A：这不就好了吗

B：这谁要摊上牛粪那件就倒霉了［本B＋损C］

A：是啊，村长一想，“没人要。得。我出这主意，我来这牛粪吧”［损A］

B：他来这牛粪

A：你看看别人身上穿的，什么“英美”啦，“前进”啦，“学习”啦，再看我们村长，“牛粪”［本B］

B：咳！

A：临走的时候啊，村长穿上队服在我们全村父老乡亲面前讲话

B：有气势啊［损A］

A：“同志们，外面的世界是危险的，外面的局势是复杂的，所以我……（动作：拍胸口）”

B：拍拍他这牛粪［损C］

A：拍完就完啦？

B：那

A：你不得先抹抹干净啊（动作：抹在B身上）［损B］

B：去去～往哪儿抹呢你

A：“所以我……（动作：拍胸口）”［强B］

B：还拍呢

A：“不管千辛万苦，也要带回全村的人民热切期盼的新鲜牛粪来”［损B］

B：嗯？

A：不是，是“新鲜的牛粪经验来”［强B］

B：偏得提新鲜干吗呀［本A］

修改后，广义抖的单包袱增加到10个，总单包袱数增加到15个。如果这些单包袱都能获得理想效果，广义抖可增加约11s。即使有个别产生温象，笑果损失一些，也不会产生很严重的过隙，新包袱最终逼近了最佳对比度。

像上例这样的情况很多见，首先单包袱数量不足，其次单包袱笑果也因未达到第二公式而削弱。这些方面如何体现在数据上呢？为此，设定2个参数——数字对比度和笑果对比度。数字对比度是一个范围在0～1的量纲为一的参数，是指广义铺所含单包袱（扣除主包袱后）占新包袱中总单包袱数的比例，记作DS。最小单位取0.001，也可直接记为比例形式，其表达式为：

式中，z为主包袱在新包袱中的单包袱序号，n为单包袱数。

笑果对比度是一个范围在0～1的量纲为一的参数，是指广义铺所含笑果时间（不含主包袱笑果时间）占新包袱总笑果时间的比例，记作DX。最小单位取0.001，其表达式为：

根据式（23-1）和（23-2）可计算出“站成一排”新包袱的3种对比度，如表23-2所示。

表23-2　3种对比度数值比较

从表23-2中可以看出，3种对比度取值完全不同，也没有一定的相关规律。显然，并不能通过数字对比度和笑果对比度的取值直接推导出时长对比度。不过3种对比度的变化是同方向的，所以可以通过数字对比度或笑果对比度的变化来判断时长对比度的变化方向。这样就可以在预演得出的时长对比度基础上，对修改稿的时长对比度进行估测了。

如果没有预演机会，或者预演中场合氛围达不到要求，采集不到符合现场观众情绪的笑果时间，那么单从演出稿如何估测出时长对比度呢？为此再引入一种新的对比度——台词对比度，是指广义铺所含台词句数（含主包袱主抖）占新包袱总台词句数的比例，记作D_T。最小单位取0.001，也可直接记为比例形式，其表达式为：

式中，m_z为主包袱主抖在新包袱台词中的序号，m为台词句数。例如“站成一排”新包袱的台词对比度就是：

台词对比度看似不科学，却非常实用，能够帮助演员简便地估测新包袱的时长对比度。可以进行下列推导，假设每句台词所占用的时间是一样的，均为t，那么广义铺的时长为台词时长与笑果时长的总和，即：

由于总密集度的定义为，而时长对比度的定义为，故推导得出时长对比度与台词对比度、笑果对比度、总密集度存在下述关系：

式（23-4）称为时长对比度估测公式，上下2种表达式各有不同意义和适用场合。

先看第一表达式（1-M′）·D_T＋M′·D_X，反映出时长对比度D_C是台词对比度D_T和笑果对比度D_X的加权平均值，权数是总密集度M′。由于一般情况下M′＜0.5，故台词对比度D_T的权重更大，D_C较为接近D_T。采用第一表达式估测时，需首先根据新包袱的笑果密集程度将M′的取值大致估测出来。当M′取值较小时，即M′＜0.15时，笑果对比度D_X可直接用较容易估测的数字对比度D_S替代。此时的时长对比度估测公式就约化为：

第二表达式D_T＋M′·（D_X-D_T），表明时长对比度D_C的取值与台词对比度D_T仅相差一个高阶项。有两种情况可以略去高阶项的影响：一是当M′取微小值时，即M′＜0.10时；二是当D_X和D_T非常接近时，即｜D_X-D_T｜＜0.10时。在这2种情况下，可将估测公式约化为：

两种约化表达式（23-5）和（23-6）分别被称为较小约化公式和微小约化公式，描述了总密集度M′较小或微小时的时长对比度估测方法。如果M′偏大又该如何估测呢？那就只能采用原始估测公式（23-4）了，先估算笑果对比度D_X，再代入估测公式。或者干脆采用式（23-5），并根据误差大致方向来修正估测值。(www.zuozong.com)

回过头来看看“站成一排”新包袱，时长对比度该如何估测？首先估测其总密集度约为M′＝0.15。采用原始估测公式（23-4），代入D_X＝0.306和D_T＝0.500，估测结果为D_C＝0.471。如果采用较小约化公式（23-5），代入D_S＝0.333，计算出估测结果为D_C＝0.475。两种方法的估测误差为0.004，与实测对比度的误差在0.020～0.024之间。实际演出的总密集度为M′＝0.132，若代入进行计算，那么两种方法的估测结果分别为0.474和0.478，更接近实测对比度。

再来估测一下修改后的对比度，采用较小约化公式（23-5），D_T＝＝0.393，D_S＝0.267，考虑到笑果可能有所提升，取M′＝0.20。估测结果为D_C＝0.368，基本满足最佳对比度判据。

下面来看一个明快感最佳的新包袱，试估测出时长对比度，选自《水源丐帮传奇》，这是在上海交大BBS水源站庆晚会上表演的，逗哏打小留级，却说成留学，还要出国留……

B：我说您这人呐，不怎么样。不好好学习吧，还夸夸其谈，什么出国留学……

A：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哗A］，瞧不起我？

B：没有没有

A：你羡慕嫉妒恨？［本B］

B：～

A：你嫉妒我打小留学？

B：还有嫉妒这个的

A：告诉你，虽然我小时候……这样，知道我现在什么人吗

B：什么人啊？

A：我是帮里的人

B：噢……您是帮里的人？［欲B＋哗A］［主］（见图23-2）

A：～看懂了吧，嘿嘿！现在你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B：啊

A：知道吗？这，学校保卫科管得比较严，我们不敢整事儿［夸A］

B：诶哟

A：这个，你要倒退十几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叫我们帮里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且这儿掏出来，扑扑扑

B：怎么样

A：就把你车胎扎了［虚A］

B：～你这也不怎么样［本A］

A：不怎么样啊，那是看你人微言轻，就说了一句话，这算饶了你啦

B：那我要是多说几句呢

A：你要多说几句就把你关到那个小黑屋里，把你双手反绑，不让你说话［拓联］

B：～手绑起来关我说话什么事儿啊

A：废话，嘴还得给你封上呢

B：噢，这就是把我给封了［本B］

A：诶～这个你最少一天，最多三十天［本B］

B：～

A：这个我们版规……帮规都写着了［损B］

B：这还有帮规呢

图23-2　余成、仲景尼《水源丐帮传奇》

上例中一共含10个单包袱，其中第3个单包袱为主包袱。数字对比度为D_S＝＝0.200，台词对比度为D_T＝＝0.370，总密集度约为M′＝0.15，故代入式（23-5）估测时长对比度为：

　　　　D_C＝（1-M′）·D_T＋M′·D_S

　　　　　＝0.85×0.370＋0.15×0.200

　　　　　＝0.345

在演出录像中，实测各部分时长、总密集度及时长对比度为：

CP＝28_sC＝80_sX₀＝12.5_sM′＝0.156　D_C＝0.350

“您是帮里的人”新包袱的时长对比度与最佳对比度一致，明快感最佳。整个新包袱的“雕笑果”创作是成功的。由于各单包袱的笑果预期准确，总密集度估测误差仅＋0.006，最终使时长对比度估测误差仅为-0.005。值得一提的是，按说M′＝0.15不满足微小约化公式条件，即便采用微小约化公式，估测时长对比度为D_C＝0.370，误差为＋0.020，准确度和采用较小约化公式略差一些。

上面2个例子可反映出，时长对比度估测公式及其约化公式用于估测时长对比度，总体上是准确的。为使估测更为简便，根据式（23-4）现建立时长对比度与台词对比度、笑果对比度和总密集度的关系表，如表23-3所示，可用于粗略、直观估测时长对比度。

表23-3　时长对比度粗略估测表

（续表）

如果用表23-3来估测，“站成一排”的时长对比度在0.470～0.485，与实际演出接近；“您是帮里的人”的时长对比度，可外推出估测结果介于0.328和0.370之间。虽然范围较大，但可确定估测时长对比度较为接近最佳对比度。这一结论对“雕笑果”创作的方向有指导作用。

时长对比度、数字对比度、笑果对比度、台词对比度，它们从性质上看都反映了广义铺与整个新包袱的比例关系。但是，只有时长对比度能直接体现新包袱的节拍，明快感还是只能以时长对比度作为判别标准。其他形式的对比度，只能反映新包袱的组合形式，并不能体现出新包袱的明快感。由于明快感是新包袱至关重要的参数，故时长对比度是笑果预期最需要得到的，在之后的讲解中，如果只提到对比度这个词，那么指的就是时长对比度。时长对比度简称为对比度，记作D，最佳对比度相应记作D_opt。

说完对比度的估测，再来看看对比度对新包袱的评价。“站成一排”新包袱的对比度为D＝0.495，显然发生了过隙。这个数字是如何评价整体笑果影响程度的呢？为此，需要设定一个类似于笑果损失率的评价性质参数。笑果损失率λ是用于评价单包袱过闷、过透现象的参数，表示的是在过闷、过透现象下，单包袱笑果时间的损失程度。同样的，因不满足最佳对比度而导致新包袱整体笑果下降的程度，可用笑果下降率来表示，记作η。称为“下降率”是为了区别于笑果损失率，因为明快感偏差会导致笑果质量下降，并不会导致笑果时间损失。过隙现象是由于D＞D_opt造成的，故将过隙现象笑果下降率记作η＞。

η的取值方式，可沿用第21讲定义过隙现象时采用的思维方式。先将新包袱划分为2部分，保证第2部分为理想部分，即满足最佳对比度的新包袱，那么第1部分就是多余的部分广义铺，是新包袱整体笑果降低的始作俑者。两个部分的时长比重决定了整体笑果下降程度的大小。设理想部分的时长为，整体笑果的保留程度取二次根阶数，所以整体笑果的表现应为。因此，笑果下降率为：

由于过隙现象存在下列关系：

且D_opt＝0.35，故约化后的笑果下降率表达式为：

用式（23-9）可以计算出发生过隙现象新包袱的笑果下降率。经计算，“站成一排”新包袱的笑果下降率为η＞＝11.86%。回看第21讲的2个过隙新包袱，“那叫粘人”新包袱的对比度D＝0.411，笑果下降率为η＞＝4.81%；“占座秘书部”新包袱的对比度D＝0.895，笑果下降率为η＞＝59.81%。值得一提的是，新包袱明快感的影响范围波及所包含的全部单包袱。所以，同等数值下笑果下降率的影响程度要远大于笑果损失率。综合起来看，“那叫粘人”笑果下降率很低，整体笑果基本得到充分发挥，无需大改；“站成一排”笑果下降率较高，在现有节拍下整体笑果得不到充分发挥，应该进行修改，逼近最佳对比度；而“占座秘书部”笑果下降率巨大，整体笑果损失大半，需进行大改，如不修改则整个新包袱面临崩溃的危险。

从上面的分析不难看出，同样是新包袱过隙，对比度不同导致的过隙程度差异很大，在笑果下降率的差异中得到充分体现。一般认为：η＞＜2%的新包袱，可视为满足最佳对比度，无需进行修改；2%＜η＞＜5%的新包袱，整体笑果有些许影响，基本无需修改；5%＜η＞＜10%的新包袱过隙现象较明显，应当对广义铺和广义抖进行适当的、针对性的增减，以逼近最佳对比度；10%＜η＞＜15%的新包袱，对比度处于0.50左右，称为二分新包袱，为了保证相声节奏不被拖慢，需要进行比较大的修改，如重新确立主包袱等；η＞＞15%的新包袱，整体笑果损失殆尽，应当进行大幅度调整甚至整段删去。据此，建立过隙现象新包袱笑果下降率的统一评价标准，如表23-4所示。

表23-4　过隙现象笑果下降率等级

表23-4中的C类过隙就是二分新包袱，这是现代相声中比较常见的一种明快感不足缺陷，如“站成一排”新包袱。产生C类明快感的原因主要有3点：一是主包袱存在大量冗余的平淡叙述；二是广义铺中的单包袱铺垫过多或笑果时间过长，喧宾夺主；三是广义抖中的单包袱数量不够或笑果时间不足。像“站成一排”新包袱，同时存在上述3方面因素导致其明快感不足。

下例选自2011年校园相声剧《反正也是证》的第一段《变证大仙》，摘录了相连的2个新包袱。其中，BN是一种电脑游戏平台。

B：您这BN也没少上吧［本A］

A：那都是本科时候的事儿［强A］

B：本科？神仙还读本科？

A：那当然了，我还挂过科呢［哗A］

B：～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呀

A：还记得我挂的那门啊，叫“直觉科学导论”

B：一听就是通选课，没用［本A］

A：谁说没用？前两天我还在交大里收了一个学习直觉的徒弟呢

B：噢！女徒弟

A：男的

B：这不还是没用吗？［逻A］［主］

A：～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那个“直觉”有用

B：噢

A：有些时候啊，机会是转瞬即逝。你来不及细想啊，就得平时把经验啊阅历啊，放在自己的潜意识当中（见图23-3），靠第一时间的感觉做出判断

B：噢！

A：也叫“蒙”啊［欲B］

B：“蒙”啊

A：说深了怕你不懂啊［强A］

B：～

B：哎哟，大仙

A：啊

B：我心中还有一桩烦心事，不知可否蒙得一二啊

A：我试试啊

B：诶。蒙蒙看吧

A：你们班有一个学生……对吗［虚A］［主］

B：对

A：我再来一个啊［哗A］

B：行了行了行了。照您这么蒙下去能对二十八回［本A］

A：噢，你们班有二十八个学生［逻A］

B：～您蒙点儿有用的行吗

图23-3　王武聪、余成《反正也是证·变证大仙》

上面的“还是没用”新包袱和“对吗”新包袱都属于二分新包袱，它们的对比度分别为＝0.508和D＝＝0.500，都介于0.474和0.530之间。不过，产生新包袱过隙现象的原因并不相同。“还是没用”新包袱的广义铺中，前4句就插入了由3个单包袱组成的连贯密集包袱组，采用如此华丽的铺垫，广义抖仅1传1句，自然显得逊色很多。可进行扩充，如修改为下面的片段，使广义抖增加约18s，新包袱对比度下降至0.39左右，由C类过隙降为A类。

A：这蒙啊，平时没什么用，一到考试用处就大了

B：是吗？

A：要不我怎么挂了呢［欲A］

B：咳～

A：你不知道，那些没挂科的都收着了女徒弟。到我这儿就只剩下男的了［损A］

B：看来这课过的人也不多啊［讽X］

“对吗”新包袱同样产生过隙，但其广义铺时长只有13s，问题在于广义抖中的连贯密集包袱组没有产生足量的笑果。现场录像中，“对吗”、“我再来一个”、“二十八回”和“二十八个学生”发生了严重的温象，分别产生了1.0s、0.2s、0.3s、0.5s笑果，总共才2.0s。如果调整好台词和表演，使4个单包袱均满足第二公式，理想情况下能产生3.2s＋0.6s＋1.0s＋3.0s＝7.8s笑果。广义抖被拉长约6s，新包袱对比度下降为0.40左右，由C类过隙降为A类。

上面的修改方法针对单个新包袱看，是比较妥当的。然而，将两个新包袱结合起来，有一种更简便、更合理的修改方式。就是将画线的几句改成只有1句逗哏台词：“不信我蒙给你看啊”。如此修改可以把“对吗”新包袱的情绪延续至“还是没用”新包袱后，使2个新包袱变成1个，主包袱还是“还是没用”。如果最后4个单包袱满足第二公式，产生了足量笑果，那么对比度约为31/88＝0.352，满足最佳对比度；如果和现场一样，发生严重温象，那么对比度约为31/82＝0.378，属于轻度A类过隙。无论哪种情况，新包袱均能达到不错的整体笑果，后4个单包袱的温象对明快感的影响被弱化了。不仅如此，修改后新包袱的规模得到了提升，段子的整体性增强了。

过隙现象对新包袱的影响可以用笑果下降率来表出，过盈现象也能用，但规律有所不同。请看下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