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论语》《鲁论语》和《逸论语》外,李善注中还出现了所谓的孔安国《论语》一条。《文选·赠答三·于安城答灵运》:“比景后鲜辉,方年一日长。”李善注:“孔安国《论语》曰:‘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六臣注文选》同)此文亦见于今本《论语》,为《论语·先进篇》文,文字全同。《论语集解》所载孔安国对此文的注释曰:“言我问汝,汝无以我长,故难对。”一般所说的孔安国《论语》,实际上就是《古论》,孔安国为之训,如《孔子家语后序》云:“孔安国为《古文论语训》,二十一篇。”根据《隋书·经籍志》言“《古论》先无师说,梁陈之时,唯郑玄、何晏立于国学,而郑氏甚微。周、齐,郑学独立。至隋,何郑并行,郑氏盛于人间”[25],可见当时有郑、何本而无孔安国本。且何晏《集解序》中说“《古论》,唯孔安国为之训解,而世不传”,《集解》所引孔安国注也出处不明,后世多有怀疑[26]。因此,从流传来看,李善注《论语》是不可能参考孔安国本《论语》。又前面在谈到《鲁论语》时,李善之所以引《鲁论》,是因为两者文字确实不同,而此处文字与通行本《论语》全同,李善没有任何理由要单独引无文字差别的孔安国《论语》。且此句之孔安国注亦见《集解》,他处经文及孔安国注皆出《集解》,此条无任何理由别引孔安国《论语》。又,按照李善引《论语》各家注体例来分析此条,如果是“孔安国《论语》注曰”,而脱漏了“注”字,那么其内容应该是孔安国的注,而不应引用《论语》原文。又考《六臣注》本,此处并无“孔安国”三字。因此,笔者倾向于认为“孔安国《论语》”的“孔安国”三字为衍文。汪师韩先生《文选理学权舆·注引群书目录》中无孔安国《论语》,而有孔安国《论语》注,其孔安国《论语》注是否也是将孔安国《论语》经文也纳入?如果是,那么这种做法也可以说是失误;如果不是,于此处孔安国《论语》虽然不误,但是李善注引孔安国注实出自《集解》,也不当作为单独征引之书。
综上所述,李善征引《论语》经文,除通行本《论语》外,还征引了《鲁论语》《逸论语》,汪师韩在《文选理学权舆》所列《论语》书目有“孔安国《论语》注”与“《逸论语》”,但并未列“《鲁论语》”,孔安国《论语》注出自《集解》,《逸论语》李善转引自《说文》,实不当单独列出,而根据《经典释文》,当时应该是没有未经张禹等编次过的《鲁论语》流传。(www.zuozo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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