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丁若镛的主张是否恰当也并非是本文的主题。本文是想提出这些对于先后关系的议论都有一定问题,其并不能成为解决根本性问题的答案,以及提出一个不一样的视角。为了提出解决方案,不局限于儒教,通过佛教的“缘起论”,特别是华严的“因陀罗网缘起论”作为其媒介。
因陀罗网缘起乃最为凸显华严缘起论的《法藏:643—712》中十玄缘起所提到的,准确地说是十玄门中的第七门——因陀罗网境界门。铺天盖地的帝释天网,每个网结都悬有圆珠,此圆珠映照在另一个圆珠,此映照又映照在另一个圆珠……如此映照最终回归到原来的圆珠中,即一颗圆珠容了所有圆珠的映照。只提及一颗圆珠便观澜所有圆珠皆在其中,这就是因陀罗网缘起论所讲的无限重重缘起。让我们将这一理论适用于《大学》的八条目当中,其根本即是“修身”,以修身为中心,“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向外的扩散,“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是向内的收敛。首先将无限重重缘起适用于向外扩散的方面,简单讲即是在“修身”中融有“齐家—治国—平天下”。
再从其他的视角讲一讲。个人仅以单个人的形式存在是不可能的,这与佛教的缘起论的根本命题所相通。可举“有此才有彼”与“无我说”为例,自我的存在不是与他者分离的固定不变的实体性,而是存在于其他存在的弹性之中,只是这种总体的关联性统称为“我”。将这一理论与八条目相结合来讨论,自我的存在本就包含了家庭、社会与国家,自我从未以个人形式单独存在过。在存在自我的瞬间,即是家庭的一员、国家的一员、世界公民的一员,与世间万物息息相关。所以塑造自我也不可能把自我单独摘出而只塑造自身。塑造自我是指作为家庭的一员在充分尽到其责的过程中实现的,充分履行为子女、为父母、为兄弟之角色即是塑造自我的活动。仅此而已吗?自我不仅是家庭的一分子,还是社会的一分子、国家的一分子,所以对于家庭的这一理论必然同样受用于社会和国家。塑造自我不能只塑造自身,作为社会的一员,忠实耿直的行动才是塑造自我的实现。作为国家的一员,树立正确的自我才是塑造自我的实现。由此看来,作为世界公民,最终塑造自我的行为是在世间所有生命的关联性下进行的。按照八条目的叙述来讲,塑造自我中已包含了整序家庭,塑造自我中已包含了治理国家,塑造自我中已包含了太平天下。换句话说,就是通过齐家而修身,通过治国而修身,通过平天下而修身。(www.zuozong.com)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中并没有明显体现达到修身的过程,但其大框架是一致的。以身为体现的人的个体性其心归属于此,其心的要素与作用便是意与知。若此意为心的要素,那么知为心的作用。其到达心的包含关系没有明显体现出来,即并不是如天下包含国家、国家包含家庭、家庭包含个人一样分明的包含关系。所以,同时性遂行的关系也不像由修身到平天下般分明,但可以明确的是塑造身心的行为中,致知、诚意、正心是同时发生的。在个人的修养中自然内含了正心,正心中必然内含了诚意。致知会以如丁若镛所说是各个条目的本末先后关联的认知,还是如朱子所说是追究事事物物的原理而豁然贯通的认知与诚意的关系而发生改变?即便如此,在履行诚意的行为中自然而然包含了对自我行动认知的追求,所以又不能看作条件性先后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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