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人有“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之说,所谓“皮包水”是指吃早茶,“水包皮”则是泡澡堂。海陵东乡城镇居民也深受其影响。
吃早茶,与江南吴地人早上坐茶馆喝茶大不相同,所谓吃早茶,实际就是吃早餐,因此,都是在街边或巷口小饭馆,自带茶杯茶叶,饭馆提供开水,泡开后,叫上两只刚出炉的烧饼,一碗洒了切碎的紫菜、萝卜干、皮蛋及白虾皮的豆腐脑,趁热吃。这是大部分人常年吃的早餐食谱。也有一些讲究的会应时换换口味,吃几只蟹黄包子,不过价格要贵过烧饼许多倍,只是偶尔为之。平常讲究点,可在等烧饼出炉前,先点一小碟子烫干丝作茶点。干丝是把豆腐干(俗称茶干)用薄刀切成丝,开水烫过,在瓷碟中堆成塔状,上盖一层鲜姜丝、葱丝,吃时淋上小磨麻油、酱油、香醋,吃时筷子搅拌一下即可,与茶极为相配。
烧饼为东乡城镇居民早茶主要面点,故此地烧饼做得都很讲究,酥香可口,为外地所谓烧饼者不可相比。
东乡旧时的烧饼店,大体上分为两类。一类是草炉烧饼店,草炉用砖砌成壁炉式,燃料用的是小麦秸秆,所烤出来的烧饼,名为“草炉烧饼”,多为海安及如皋西乡人所经营,因草炉占地,故一般店面较大。草炉烧饼因是麦草烤制,故烧饼特香,但这种“草炉烧饼”现在做的人不多了,几乎就要失传。另一类则是常见的炭炉烧饼,炭炉是用小砂缸,倒嵌过来,敲掉缸底,圈成木桶式,成为口小、腹大,可移式烤炉,燃料多为敲碎的土煤,兑水成比例,用勺撇出成月牙形的煤块,加以暴晒成胚。所烤出来的烧饼,名为“擦酥烧饼”,店面较小。现在此两种烧饼店都统称为“草炉烧饼”,以区别于电烤箱平烤出来的所谓烧饼。目前“草炉烧饼”技法,大抵还能遵循古法,但已有所改进。每家烧饼店都有口直径约六七十厘米长的大铁锅,购得上好猪板油及生猪肥膘,以少许农家生榨菜籽油做油引子,猛火翻炒一篮筐猪板油和猪肥膘,半个时辰就可炼出猪油并得其油渣,此猪油渣为制作烧饼不可或缺的主要馅料,也是东乡烧饼酥香可口的主要秘诀之一。
草炉烧饼
继之温水和面,搓为柳絮状盖纱布发酵。开市后,常为两人合作,多为夫妻、兄弟、父子为之。白案者揉切面剂,包入两种菜底:切圈本地小葱和根据季节而定的时令菜蔬(韭菜或榨汁萝卜丝)伴入猪板油丁子。少顷,手持响子(即走锤,滚轴擀面杖)旋擀出三四寸大小的扁圆饼子,烧饼多为甜、咸二味。如若包出甜咸和味,则谓之龙虎斗,呈椭圆形状。面撒芝麻,饼底沾水,贴在炉壁上烤成,面呈焦黄而不枯,除饼底稍脆硬而外,余皆松软可口。倘若饼头破小口,呈焦糖色,可谓饼中之仙,老辈人唤名“开口笑”“朝天门”!(www.zuozong.com)
吃烧饼很有讲究,外带回家要用竹篮子,小竹饼子(小竹筛子),最不济也要纸包,因为烧饼高温后容易受潮,烧饼回软,不再酥脆!东乡人吃早茶一般围炉吃饼,便基于此因。
烧饼分文吃和武吃。文吃,顾名思义为清茶一杯,慢嚼烧饼;可是武吃,估计很多人莫名其妙,前所未闻!其实武吃是过去旧时大户人家,对生活的极致要求的体现,祖荫商宦,突觉清茶烧饼,过于单调,试吃百法,百试得出一法,便是大骨熬汤,撇开油沫,吊汤洗底,三出三进,最后辅以香芹碎末或蒜花增味!以此汤过烧饼,相得益彰,香而不腥,浓而不腻,可谓食中至味。所谓武吃,于今只成一种记忆或传说了。
与吃早茶相对应的是吃晚茶。与早茶即为早餐不同,晚茶并非晚餐,而是下午三四点钟介于中餐与晚餐之间的一顿,与西方国家所谓下午茶类似。东乡农村土话也有叫作“吃垩顿”的,意思为额外增加的一顿。晚茶也以面点为主,其中海安角斜、如东栟茶等镇烧饼店专有一种供应晚茶的面点—斜角。斜角其实与烧饼同类,或者说是烧饼的另一样式,将原本擀成圆形的烧饼擀成长方形,然后用刀斜切成菱形,贴在炉膛内烤制而成。不过斜角的包馅要比烧饼简单,也无须插酥,一般以盐水加少许葱花,甜味的刷一层糖水即可,面上也无须撒芝麻。晚茶不讲究,纯为填饥,故这种价廉的斜角颇受一般老百姓,特别是劳力者喜爱。但也有讲究的,吃斜角时,到附近卤菜店切几角钱卤猪头肉,将斜角半边破开,夹进几片猪头肉同吃,外脆里油,口味特佳。
正餐之外的“垩顿”,还有半夜时分的“夜伙”,即夜宵。20世纪海安镇来往饭店的“夜伙”—咸泡饭特别受欢迎。咸泡饭其实就是半碗冷饭锅巴加上一勺青菜头、小肉圆、蛋块、肉皮等杂烩下锅同烧,但口味较之杂烩汤尤佳。现在没人再去吃这种咸泡饭了,但咸泡饭已经演变成了一些饭店餐馆的名菜“三鲜锅巴”,人们吃夜宵也多去麻辣火锅、牛肉拉面及烧烤等大排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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