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与汤显祖的昆曲改革：昆曲雅化过程的探讨

魏良辅对昆曲的改革，梁辰鱼对剧本的创作，都只是昆曲发展的初步。为了在魏良辅与梁辰鱼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昆曲的文学与艺术品位，明万历年间，汤显祖与沈璟（图2-2-1）提出了各自的戏曲主张。汤显祖从戏曲内容与语言典雅化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主张。首先，他强调剧作家在创作戏曲的过程中，要充分张扬自己的个性与志趣；其次，在戏曲的语言上，他主张崇尚典雅。

图2-2-2　沈璟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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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2-3　《牡丹亭》古本插图

与汤显祖不同，沈璟则是从昆曲曲律的雅化与精致化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提出作曲必须遵守曲律，为了给昆曲作家作曲填词与演员唱曲提供规范与准绳，沈璟还特地编撰了《南九宫十三调曲谱》《南词韵选》《正吴编》等曲律著作，如图2-2-2所示。汤显祖因重视内容的表达，在剧作中存在着不合曲律的弊病，沈璟便对汤显祖《牡丹亭》（图2-2-3）不合曲律的地方做了修改。有人将沈璟的修改本送给汤显祖看，汤显祖对沈璟的改动十分不满，对沈璟提出批评。汤显祖与沈璟的这一争论在当时的戏曲家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的支持汤显祖，有的支持沈璟，并因此形成了两个不同的戏曲流派。支持汤显祖的戏曲主张而批评沈璟的戏曲主张，即为以汤显祖为首的临川派；反之，则为以沈璟为首的吴江派。

汤显祖与沈璟的这一争论，对昆曲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一个追求个人志趣的张扬与文辞的典雅，一个追求格律的精致细密，这使得当时及后来的文人剧作家们对他们所追求昆曲的最高标准有了清晰的认识：要融合沈、汤两家之长，使才情、文辞和音律等得以和谐的统一。因此，经过沈汤之争及戏曲理论家们对两人戏曲主张的总结，逐步完成了昆曲的雅化过程，也正因此，到了清代中叶，昆曲被称作“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