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部队自1936年正式成立以来，积极致力于细菌战武器研究，到1939年已研制出鼠疫、霍乱、伤寒、副伤寒、赤痢、炭疽等细菌用于战场。
1939年，731部队第一次在战场实施细菌战。这年5—9月，日本关东军与苏联军队在中蒙边境的“诺门罕”（见图2—8），因边界纠纷发生了一场战争：日苏诺门罕之战。这场双方出兵均超过10万的大兵团作战的战争最终以日军的败北而告结束。在这场战争的后期，7—9月，731部队奉命派出“敢死队”，在哈拉哈河一带，人工投撒大量霍乱、伤寒、副伤寒、赤痢和鼻疽等细菌，污染苏军水源地。[14]这次细菌战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战后大本营嘉奖了731部队。[15]但731部队这次人工投撒细菌的方式也导致“敢死队”数十名队员身亡，这使得日军此后开始追求使用飞机去投撒细菌的细菌战新方式。
图2—8 “诺门罕”地理位置
1940年9月18日—11月30日，731部队在大本营参谋本部支持下又远赴中国正面抗日战场的浙江实施了一次大规模的细菌战。
这次细菌战的目的，是试验使用飞机在战场投撒各种细菌能取得什么样的杀伤效果。
731部队的飞机在宁波、金华、玉山、温州等地以每平方公里投撒若干数量的霍乱、伤寒、鼠疫等细菌菌液的方式进行了细菌战的攻击（见图2—9），但这些攻击都没能取得什么效果。
本次细菌作战中，731部队还准备了一种特别的“鼠疫跳蚤”细菌武器。即让跳蚤吸取感染了鼠疫的老鼠的血后，跳蚤便携带了鼠疫菌，鼠疫菌对跳蚤并不带来危害，但携带了鼠疫菌的跳蚤叮咬人或鼠，则能传播鼠疫。
图2—9 1940年“浙江细菌战”时期地图
10月4日，731部队的飞机在衢州投下了8公斤鼠疫跳蚤。10月27日又在宁波投下2公斤鼠疫跳蚤。[16]这些跳蚤是掺杂在谷、麦和破布、棉花等物质中一齐投下。谷麦是吸引老鼠来食用的诱饵，破布棉花是养护跳蚤的物质。
结果，衢州发生鼠疫流行，到次年全城共死亡274人。[17]在宁波，日军飞机投下跳蚤两天后引发鼠疫，一个月后全城死亡97人。[18]
这样，731部队通过浙江细菌战，初步寻求到一种通过投撒鼠疫跳蚤造成大规模杀伤效果的细菌武器。
[1] 大陆政策，也称“大陆侵略政策”，是日本自明治维新后，“不甘处岛国之境”，立足于用战争手段侵略和吞并中国、朝鲜等周边大陆国家的对外扩张政策，是日本近代军国主义的主要特征和表现。日本大陆政策分六步：一吞并台湾，二吞并朝鲜，三吞并满蒙，四吞并中国，五称霸亚洲，六称霸世界。
[2] [日]依田熹家：《简明日本通史》，卞立强等译，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04年版，第283—285页。
[3] [中国台湾]藤井志津枝：《731部队——日本魔鬼的生化恐怖》，台北：文英堂出版社1997年版，第50页。(www.zuozong.com)
[4] 陈致远：《日本侵华细菌战》，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22页。
[5] [日]常石敬一：《消失的细菌战部队》，东京：筑摩书房1995年版，第14—15页。
[6] [日]森村诚一：《恶魔的饱食》，东京：角川书店1995年版，第257页。
[7] [日]北岛规矩朗：《陆军军医学校五十年史》，东京：大日本印刷株式会社1936年版，第184页。
[8] 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7页。
[9] “东乡”：石井崇拜日俄战争中日军统帅东乡平八郎，海外考察时曾化名“东乡春一”；“加茂”：石井家乡地名，石井部队人员最初多从加茂招来。
[10] [苏]《前日本陆军军人因准备和使用细菌武器被控案审判材料》（中文本），莫斯科：外国文书籍出版局印行，1950年，第10页。
[11] 陈致远：《日本侵华细菌战》，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75—177页。
[12] [日]近藤昭二：《解说荣1644部队》，载[日]731研究会编《细菌战部队》，东京：晚声社1997年版，第170页。
[13] [苏]《前日本陆军军人因准备和使用细菌武器被控案审判材料》（中文本），莫斯科：外国文书籍出版局印行，1950年，第97—102页。
[14] 陈致远：《日本侵华细菌战》，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93—99页。
[15] [日]秋山浩：《731细菌部队》，北京编译社译，北京：群众出版社1982年版，第160—161页。
[16] [日]金子顺一：《PX（鼠疫跳蚤）效果略算法》（1943年12月14日），转引自[日]奈须重雄《〈金子顺一论文集〉的发现及其意义》，罗建忠译，《武陵学刊》2012年第3期。
[17] 李力：《浙赣细菌战：1940—1944年》，《战争与恶疫》，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53—155页。
[18] 容启荣：《浙江鼠疫调查报告书》（1941年1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档案号：2—1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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