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发展脉络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地方探索实践时萌芽的，在浙江特定阶段、特定省情下提出和形成的，在中国特定阶段、特定国情下深化与发展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作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指导思想和基本原则之一也逐渐被国外借鉴。理念的发展脉络本身也体现出不同发展阶段的不同特征和追求，对不同客体也会有不同的要求。习近平同志在一系列的讲话、演讲以及报刊文章中系统阐述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这里课题组通过梳理归纳，发现理念的发展脉络大致上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如专栏1-1所示）。

专栏1-1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简要发展脉络

1.地方探索时的思想萌芽阶段。

习近平同志早期在陕北梁家河、河北正定、福建省的生态保护与建设探索实践，为他后来提出并完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打下深刻积淀，构成了理念形成的最初土壤。

1969年，在陕北的梁家河，习近平同志一心致力于改善梁家河的生态环境，远赴四川省绵阳地区亲自学习沼气池的建设方法，第一时间利用秸秆和畜禽粪便，成功建成了陕北地区第一口沼气池。这是习近平同志对发展循环经济模式的生动实践，更是他重视生态环境对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重大意义的开始。在梁家河的七年知青岁月，是习近平“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萌芽。

1982年，在河北的正定，习近平同志结合当地实际提出要树立大农业思想。他指出：“要转变种植观念，提高农业技术，建立合理的、平衡发展的经济结构，提高土地利用率。”^[1]他强调：“发展多种经营是改变正定经济结构单一，改变正定‘高产穷县’面貌，使正定农民尽快富起来，实现小康社会战略目标的重要途径，是实现农业生态平衡、生态目标和经济目标相统一和建立良性循环生产结构的战略措施。”^[2]河北正定的实践与规划探索，集中体现了习近平同志在正定开展生态建设的重要思想和具体做法。“宁肯不要钱，也不要污染”，三十多年前以如此鲜明和概括的语言，提出了对传统发展理念的突破，表达了人与自然和谐的重要思想。

1985年，在福建的宁德，习近平同志对生态环境问题高度重视。他提出：“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是有机的统一体，生态环境从经济发展来看，也是一种重要的生产力。什么时候闽东的山都绿了，什么时候闽东就富裕了。”^[3]其间，习近平同志在《走一条发展大农业的路子》中指出：“现在讲综合发展，则是提倡适度规模经营，注重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统一，把农业作为一个系统工程来抓，发挥总体效益。”^[4]这一论述初步体现了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的重大思想。习近平把在福建工作实践中形成的这一朴实的生态环境理念，上升为生态发展道路论，之后在全国运用与推广，化解长期以来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对立与冲突，实现了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的完美结合。

在福建的三明，习近平同志深入三明市的农村、企业、厂矿、社区、学校等多个调研点实地考察指导，对三明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涉及党建、扶贫、文明城市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的方方面面，生态环境保护方面的重要指示精神如专栏1-2所示。

专栏1-2　习近平同志在闽工作期间到三明调研指导工作

1997年4月13日，习近平同志在三明调研时讲话，“要念好‘山海经’，画好‘山水画’。”^[5]

1998年2月15日，习近平同志在宁化调研时讲话，“生态林业也是未来林业，衡量经济的发展，要看对生态是有利还是不利。”^[6]

1999年3月5日，习近平同志在三明调研时讲话，“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7]

1999年7月6日，习近平同志在泰宁调研老区工作汇报会上讲话，“林业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要相结合，有的地方单纯强调生态效益是不对的，但是不要生态效益、不重视生态效益也是不对。”^[8]

2.主政浙江时的提出和形成阶段。

2003年8月8日，习近平同志从认识论的角度阐述了金山银山和绿水青山之间的关系。他说，“‘只要金山银山，不要绿水青山’，只要经济，只重发展，不考虑环境，不考虑长远，‘吃了祖宗饭，断了子孙路’而不自知，这是认识的第一阶段；虽然意识到环境的重要性，但只考虑自己的小环境、小家园而不顾他人，以邻为壑，有的甚至将自己的经济利益建立在对他人环境的损害上，这是认识的第二阶段；真正认识到生态问题无边界，认识到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保护环境是全人类的共同责任，生态建设成为自觉行动，这是认识的第三阶段。”^[9]

2005年8月15日，习近平同志在安吉县余村考察时，明确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回到杭州不久，习近平同志就在当月24日的《浙江日报》上发表了《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一文，并在文中强调：“如果能够把这些生态环境优势转化为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生态旅游等生态经济的优势，那么绿水青山也就变成了金山银山。绿水青山可带来金山银山，但金山银山却买不到绿水青山。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既会产生矛盾，又可以辩证统一。”^[10]

2006年3月23日，习近平同志进一步从金山银山与绿水青山之间对立统一的角度作了更为完整、更为严谨的表述。人们“在实践中对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这‘两座山’之间关系的认识经过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用绿水青山去换金山银山，不考虑或者很少考虑环境的承载能力，一味索取资源。第二个阶段是既要金山银山，但是也要保住绿水青山，这时候经济发展和资源匮乏、环境恶化之间的矛盾凸显出来，人们意识到环境是我们生存发展的根本，要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第三个阶段是认识到绿水青山可以源源不断地带来金山银山，绿水青山本身就是金山银山，我们种的常青树就是摇钱树，生态优势变为经济优势，形成了一种浑然一体、和谐统一的关系。这一阶段是一种更高的境界，体现了科学发展观的要求，体现了发展循环经济、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的理念”^[11]。

正是基于“两座山”关系的正确认识，习近平同志在对于违背科学发展观的思想和做法提出了严肃的批评。他说，“再走‘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的粗放经营老路，国家政策不允许，资源环境不允许，人民群众也不答应。”^[12]他告诫各级政府、各级领导、各类企业和全体公民：“不重视生态的政府是不清醒的政府，不重视生态的领导是不称职的领导，不重视生态的企业是没有希望的企业，不重视生态的公民不能算是具备现代文明意识的公民。”^[13]针对扭曲了的生产力观和政绩观，习近平同志指出：“破坏生态环境就是破坏生产力，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经济增长是政绩，保护环境也是政绩。”^[14]

3.主政中央后的发展和深化阶段。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多次阐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不断推进了理念的发展和深化（如专栏1-3所示）。

专栏1-3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在国内的深化与发展总结

2014年3月7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成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成为推进现代化的重大原则。

2015年3月24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成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指导思想。

2017年10月18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首次被写进全国党代会报告，随后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重要执政理念之一。

2018年5月18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作为重要发展理念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六项重要原则之一，为我国新时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指明了方向。

2014年3月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贵州代表团审议时指出：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绝不是对立的，关键在人，关键在思路。为什么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鱼逐水草而居，鸟择良木而栖。”如果其他各方面条件都具备，谁不愿意到绿水青山的地方来投资、来发展、来工作、来生活、来旅游？从这一意义上说，绿水青山既是自然财富，又是社会财富、经济财富。正确处理好生态环境保护和发展的关系，也就是“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关系，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我们推进现代化建设的重大原则^[15]。

2015年3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正式把“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写进《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成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指导思想。

2017年10月18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习近平总书记代表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向大会作了《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的报告，报告在论述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十四条基本方略时，提出了“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方略，并强调指出：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坚决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建设美丽中国，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这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第一次被写进全国党代会报告。

随后新修改的《中国共产党章程》总纲中也增加了“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增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意识，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坚持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着力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内容。自此，“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重要执政理念之一。

2018年5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出席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并作重要讲话，讲话中明确指出了生态文明建设必须坚持的六项重要原则，即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16]。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是重要的发展理念，也是推进现代化建设的重大原则。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阐述了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揭示了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道理，指明了实现发展和保护协同共生的新路径。绿水青山既是自然财富、生态财富，又是社会财富、经济财富，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自然价值和增值自然资本，就是保护经济社会发展潜力和后劲，使绿水青山持续发挥生态效益和经济社会效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作为重要发展理念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六项重要原则之一，为我国新时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指明了方向。(www.zuozong.com)

专栏1-4　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两山”理念的重要阐述

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对人的生存来说，金山银山固然重要，但绿水青山是人民幸福生活的重要内容，是金钱不能代替的。^[17]

——2013年4月10日，在海南考察

我们要认识到，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树。^[18]

——2013年11月9日，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

要让城市融入大自然，不要花大力气去劈山填海，很多山城、水城很有特色，完全可以依托现有山水脉络等独特风光，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19]

——2013年12月12日，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

许多民族地区地处大江大河上游，是中华民族的生态屏障，开发资源一定要注意惠及当地、保护生态，决不能一挖了之，决不能为一时发展而牺牲生态环境。要把眼光放长远些，坚持加强生态保护和环境整治、加快建立生态补偿机制、严格执行节能减排考核“三管齐下”，做到既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保护好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本钱。^[20]

——2014年9月28日，中央民族工作会议

城市发展不仅要追求经济目标，还要追求生态目标、人与自然和谐的目标，树立“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的意识，强化尊重自然、传承历史、绿色低碳等理念，将环境容量和城市综合承载能力作为确定城市定位和规模的基本依据。^[21]

——2015年12月20日，中央城市工作会议

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保护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在生态环境保护上，一定要树立大局观、长远观、整体观，不能因小失大、顾此失彼、寅吃卯粮、急功近利。各级领导干部对保护生态环境务必坚定信念，坚决摒弃损害甚至破坏生态环境的发展模式和做法，绝不能再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一时一地的经济增长。要坚定推进绿色发展，推动自然资本大量增值，让良好生态环境成为人民生活的增长点、成为展现我国良好形象的发力点，让老百姓呼吸上新鲜的空气、喝上干净的水、吃上放心的食物、生活在宜居的环境中、切实感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环境效益，让中华大地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环境更优美，走向生态文明新时代。^[22]

——2016年1月18日，省部级专题研讨班

如果经济发展了，但生态破坏了、环境恶化了，大家整天生活在雾霾中，吃不到安全的食品，喝不到洁净的水，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居住不到宜居的环境，那样的小康、那样的现代化不是人民希望的。所以，我们必须把生态文明建设摆在全局工作的突出地位，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努力实现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协同共进。^[23]

——2017年5月26日，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

生态环境是关系党的使命宗旨的重大政治问题，也是关系民生的重大社会问题。广大人民群众热切期盼加快提高生态环境质量。我们要积极回应人民群众所想、所盼、所急，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24]

——2018年5月18日，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

4.对国外的影响和传播阶段。

专栏1-5　对国外的影响和传播阶段

2013年9月7日，习近平主席在哈萨克斯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发表题为《弘扬人民友谊·共创美好未来》的重要演讲，并在回答学生提出的关于环境保护问题时提出，中国明确把生态环境保护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绝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的一时发展。我们提出了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的战略任务，给子孙后代留下了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家园^[25]。这一回答是习近平同志第一次在国际场合阐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

2016年5月26日，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在第二届联合国环境大会期间发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中国生态文明战略与行动》的报告，该报告系统总结了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指导原则、基本理念和政策举措，旨在向国际社会介绍中国推动生态文明建设的做法和经验，为其他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提供可持续发展的路径借鉴。

2017年1月18日，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向世界发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声音”：“我们不能吃祖宗饭、断子孙路，用破坏性方式搞发展。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应该遵循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理念，寻求永续发展之路。”^[26]

2019年6月5日，习近平主席向世界环境日全球主场活动致贺信。他在贺信中强调，中国高度重视生态环境保护，秉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重要理念，倡导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国家发展总体布局，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取得显著进步。面向未来，中国愿同各方一道，坚持走绿色发展之路，共筑生态文明之基，全面落实2030年议程，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为建设美丽世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积极贡献^[27]。

2019年6月7日，第二十三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全会在圣彼得堡举行，习近平主席出席并发表题为《坚持可持续发展　共创繁荣美好世界》的致辞。他在致辞中强调：我们要坚持绿色发展，致力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美丽家园。俄罗斯著名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句名言：“美能拯救世界。”为子孙后代留下碧水蓝天的美丽世界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中国的发展绝不会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我们将秉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坚决打赢蓝天、碧水、净土三大保卫战，鼓励发展绿色环保产业，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促进资源节约集约和循环利用。我们也将在对外合作中更加注重环保和生态文明，同各方携手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保护等迫切问题，落实好应对气候变化《巴黎协定》等国际社会共识^[28]。

专栏1-6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完整发展脉络总结

专栏1-7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指导生态文明建设

专栏1-8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丰富了绿色发展理念

综上所述，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重要思想在浙江的萌芽、提出到形成，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转化为治国理政的新发展理念，再到用绿色发展理念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重要原则指导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这一系列过程充分推动了我国生态文明制度改革，指导了各地方的具体实践，促进了我国高质量发展，让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理念深入人心。整个过程中习近平总书记不仅做出了理论贡献，还带领全党全民通过顶层设计去实践，并把实践中已见成效的方针政策及时上升为党和国家的制度，印证了我们党和国家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体系和制度“三位一体”的高度有机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