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研究方法因人而异:陈寅恪有二重证法,梁启超有客观研究法,布罗代尔有长时段法。其实,研究历史,就像云南筇竹寺山门对联所说的:“法无定法”、“非法法也”。对联的全联是:
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上联断句作“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下联断句作“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世外人,指佛门子弟。非法,指不是公认的修行法门,却是真正的法门。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言佛法义无定法,解经者认为:“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反之,所谓非佛法者即为佛法。意在佛法“义无定法”。(www.zuozong.com)
我发现:历史上好多事恰好是莫名其妙的原因,导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如著名的赤壁之战,黄盖火攻成功秘密,在于掌握了赤壁江面在冬季易刮东南风的气候特点;又如英国人企图以印度北部茶园为依托,在西藏倾销茶叶,结果失败,其秘密在他们制不出青藏高原人种能饮用的茶(如四川边茶、云南普洱等发酵茶)。所以历史的研究法应当也是“法无定法”。
最近,我在校释《旧唐书·许胤宗传》,有一段许胤宗和他人的对话:“公医术若神,何不著书以贻将来?”胤宗曰:“医者,意也,在人思虑。又脉候幽微,苦其难别,意之所解,口莫能宣。且古之名手,唯是别脉,脉既精别,然后识病。”“谅由于此。脉之深趣,既不可言,虚设经方,岂加于旧。吾思之久矣,故不能著述耳。”
概而言之,做学问没有固定模式、方法,应随具体情况而定;其次,做学问要在意,“在人思虑”,不在照搬。学问深处,可言又不可言!做学问、做人都在于有心,故亦是在意,勤思虑。
但是,我提倡“法无定法”,不是否定经济史研究要注意科学方法。科学方法来自科学的理论,科学的理论来自无数经验中产生的感性认识——对其进行归纳、演绎、抽象、推论。因此之故,“法无定法”。经济史研究中这种感知反复多次,亦终至“有法”,并且是各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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